墓门打开，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尸体，一具又一具无头尸体成扇形跪在地上，拱卫着墓室中间的一口棺材。
“大哥，我来接你们回家了！”
老高踉跄一下，跪在地上，一个头磕在地上，哽咽着说道。
“回家？老高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张亮勃然色变，低吼着问道。
“大哥，回家了！”
老高根本没理张亮，站起来后径直走向正面面对棺材跪在地上的那具尸体。
“回家了！”
还有四个村民也在同时发声，走入墓室，帮着老高搬运尸体。
“你们……”
张亮气的脸色发青，颤抖着指着老高和那几个村民。却又不敢大声说话。
另外几个活下来的村民则是处于一种茫然状态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！
老高根本没理他，和其他四位村民一起讲三具无头尸体搬了出来。
“搬出尸体又有什么用？”
张亮拦在老高面前，狰狞着说道：“你这是自取死路！”
“二十年前，我就已经死了！”
老高咬着牙。一把把张亮推开。
“你是故意的，你是故意的对不对？”张亮再次拦上去，挡住老高的路，手指一伸，指向我道：“你利用他。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！”
“没错，我就是故意的！”
老高向前一步，头顶着张亮的头说道：“二十年前，你们阻止我，不让我进山，说什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，可你比谁都清楚，我们都死了，早就死了！”
“没死，我们没死！”张亮近乎疯狂的反驳道，声音陡然提高。
吼完，他脸上浮出一丝惊恐之色，紧张的看向四周。
老高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，道：“你说没死就没死吧，我要带着大哥回家！”
“不行！”
张亮再次拦在老高面前。
老高的脸阴了下来，冷冷的看着张亮。
说实话，老高的表现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，两人的对话让我听懂了一些事情。
这二十年，村里这些人活的如同行尸走肉，有人甘于这样的生活，比如张亮，但也有人早过够了像狗一样生活，比如老高。
老高想要轰轰烈烈的死，想要将当年老哥们的尸体抢回来，可以他的能力来说，恐怕没等进入墓室，就已经死在外面了。
我的到来为他提供了契机，帮他找来了一堆替死鬼，让他成功进入墓室。
如果我是老高，我恐怕挺不过二十年。
二十年的时间，他们的活动范围局限在村里，就好像是被圈养的猪，每年杀四头，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，换做我，早就疯了。
还有一点很奇怪，这座地下墓穴外面的防护很严密，但是进入之后，我们没遇到任何阻碍。
迄今为止。还没见到巡夜的纸人。
我的目光落在另外一座墓室，两座墓室，一座是这些无头尸体，另外一座里面有什么？
“别逼我杀你！”老高动了真怒，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。
“杀我？”张亮可能是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情，也放开了，“你不是说我们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？既然已经死了，你怎么杀我？”
老高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张亮，扯了扯嘴角，回头看向身后背着尸体的那几个村民，问道：“这样的日子，你们过够了吗？”
“过够了！”
那几个村民惨然一笑，给出了相同的答案。
二十年下来，村里只剩下了三十多口人，这样下去，顶多八年，他们也会和这些尸体一样，眼睛被挖出来，嵌入树身，头被砍掉。镶入洞顶。
这样的日子，他们早过够了。
“好！”
老高欣慰的点点头，转过身，那张脸狰狞着对张亮说道：“那么，你就去死吧！”
说完。他猛地一推张亮。
张亮踉跄着向后退，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，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。
“砰！”
下一刻，张亮跌入暗河内，激起了一道水花。
一双手无力的向上伸着。张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沉入了水底，受此刺激，原本阴暗难以见底的暗河再次变得清澈。
河底，张亮的身体开始巨变，他的脸出现了一道道暗黑色的斑块。身上的皮肉开始变皱，有的地方甚至开始脱落。
与此同时，河底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气泡，整条暗河似乎活了过来。
把张亮丢入河底，老高彻底释然了。淡淡的对我说道：“你走吧，你是活人，现在出去，还有时间！”
“没时间了！”
我摇摇头，看向暗河。
河底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多。越来越密，渐渐的整条河都跟着沸腾起来，一股浓厚的雾气从暗河上升腾而起，向着四周弥漫。
看着弥漫在四周的雾气，我明白了。潘家村雾气的源头是这条暗河。
“当年刚进入这里的时候，河里是没有水的，只是干枯的河道，河道地步，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一些珠宝。那会，村里的人就和疯了一样！”
老高来到我身边，喃喃着说道，陷入了某种回忆中。
“后来，村里把河道清理干净。看到了河底密布的骷髅头，我和大哥说过，不行就放弃吧，这地方太诡异。”
“大哥没同意，那些村民也不同意，说村里就靠着挖墓活着，不挖墓，以后吃啥喝啥！”
说到这，老高有些恍惚，“是啊。不挖墓吃啥喝啥，于是我们继续挖，继续清理，我们找到了墓门，也清理出了暗河的发源地。于是灾难也降临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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